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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病中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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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病中(3)

夜深了。

“少爺。”霍鷹在書房外敲門。

“進。”陸衡清手拄著頭坐在桌前, 就著燭光看著書卷。

霍鷹推門進來,又低聲道:“少爺,夫人哭了許久, 終於睡了。”

陸衡清沒什麽反應,繼續看書。

霍鷹見少爺不並不說什麽, 便準備行禮退下。

“韓太醫近來可忙?”陸衡清又說話了。

霍鷹忙道:“韓太醫還問起夫人的病, 說少爺有需要,隨時可以找他。”

陸衡清聽著, 放下手中的書卷, 又用手抵住眉心。

“是該找他問問了。”

……

“衡清,此事是正常的。”韓太醫聽完陸衡清的話, 神情淡然,又道。

“先前說她得了那病, 只會一段時間發作一次, 需要旁人緩解, 可從上回起, 到這次,她不是要人緩解,她是像換了個人。”陸衡清又繼續道。

“這也是一種病發方式, ”韓太醫繼續道,“衡清,小夫人害的病,乃青樓特制, 那這病, 自然要發揮一些效用, 以達成一些目的,所以這病, 無論發展成如何狀況,都在意料之內。”

“您是說……”

“此病若只是定期發作害春,那與尋常服用□□區別不大,此病勝就在,它不光讓人發作春欲,更可喚發情欲,春樓名妓若只以身取勝,便算不了什麽,想讓男子死心塌地,自然是要用心,”韓太醫又道,“所以衡清,今後無論那小姑娘作何反常之態,只要行為目的在下老夫才說的話中,便也是害此病的正常反應。”

“所以,此病衍生出的情欲,也是假的,對麽。”

“自然,與春欲同理,春欲上與誰親近,情欲上自然也想與誰親近,這便是此藥的高明之處,等她情欲褪去,恢覆如常時,並不會有這些感受,也不會有這些記憶,你當經歷過,衡清。”

陸衡清沈默。

“那有何辦法緩解,”過了一會兒,他又問道,“我不在這二月,她到最後不吃不喝,一度要餓死,我早已下定決心與她和離,若是和離後不再與她來往,她還如此次這般,我倒成了害人性命。”

聽著陸衡清的話,韓太醫嘆了聲氣。

“朝廷雖然常年對江湖秘術深入研究,但涉及春樓相關,卻少之又少,衡清,我不敢打包票,只得說,我這裏有一藥房,服用後,若是有效,可緩解此病帶來的情欲發作,若是無用,便也算養身良藥,你可願意一試?”

“晚輩自然願意嘗試。”

“我即刻抄寫一份與你,”韓太醫說著,往自己府上的藥房走去,“此藥需要一日服用三次,定時定量,不可漏服少服,否則效果大減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“還有,此藥甚苦,比尋常藥方要苦上十倍,喝時必然痛苦,若是小夫人不願,你也要有準備。”

陸衡清接過藥方靜靜看著。

過一會兒只道:“無妨。”

“此藥需連續服用至少一月,方可奏效,期間不可斷藥。”韓太醫又道。

一月……他眉頭皺起。

一月不長,但也不短。

罷了,只要蔣憐病有起色,能讓他將和離訴狀交去,與她早日和離,等一月也未嘗不可。

一月,姑且在他耐心之內。

*

“嗚嗚嗚太苦了,我不要。”蔣憐坐在他的書案前,流著眼淚把腦袋側過去。

“喝了,蔣憐。”陸衡清把藥碗舉到她面前,又道。

“我不。”蔣憐說完,緊緊抿住唇。

陸衡清一扯嘴角。

“你昨日說過,要信任我,如今我讓你喝藥,倒不願意了?”

蔣憐搖頭,又抹抹眼淚道:“我不是不信任你哥哥,我是覺得這藥太苦了。”

陸衡清冷靜道:“良藥苦口。”

“可我不想喝這苦藥,”蔣憐坐在他面前,又開始哭了,“我生出來是來享福的,不是受苦的,我怎麽能喝如此苦的東西,我不要……”

“我說過了,你身子病了,只有喝此藥,才能治好。”陸衡清打斷她。

“那且讓我病著吧嗚嗚,我從前精神著,你都不來看我,還去江南那麽遠的地方丟下我,如今我病著,你日日忙完就回來,與我待在一處,若是這樣的日子能長久,我病著也挺好嗚嗚嗚……”

蔣憐說著,豆大的眼淚掉下來,潤濕了他案幾上的書卷。

陸衡清看著她,欲言又止。

他頭好疼。

蔣憐打死都不喝藥。

好話說盡,她也是那副無所謂的模樣,最後逼得他沒辦法,甚至說若是她不喝藥,就不再理她,她便又哭了,而後好些天把自己關在房裏,不吃不喝。

……

“衡清,水患之策這麽快就就寫完了?”張大人看著陸衡清過來,又問道。

“您要我寫的,都在這裏了。”陸衡清遞了好幾個折子與張大人。

張大人接過,看了陸衡清一眼,又開始看他寫的東西。

過了一會兒。

“嗯,不錯。”張大人又道。

“張大人若無其他事,那晚輩先行告退了。”陸衡清又朝他施禮。

“要回家了?”張大人問。

“是。”陸衡清道。

“最近我交予的任務多,你倒是比以前完成得更快,不過質量倒也不錯,”張大人又道,“最近回去得如此早,有事?”

“是。”陸衡清道。

“既如此,那便不留你了。”

“晚輩告退。”陸衡清說罷,就轉身離開。

張大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,想起什麽來。

“衡清。”他叫住陸衡清。

陸衡清在門口停下腳步:“大人。”

“我知你與劉大人同住翰林別院,且是鄰居。”劉大人又道。

陸衡清看著他。

“你成婚不久便去了江南二月,如今才回來不久,有些事,老夫理解,但……”劉大人想了想,又嘆聲氣:“我並無他意,只是覺得你還年輕,若是縱欲,不加克制,老來便知其之危害。”

陸衡清一楞。

他張口,想說些什麽,最後還是咽回去了。

“謝大人提點,晚輩會註意。”

“嗯,回去吧。”

“晚輩告辭。”

踏出大門,陸衡清很快回到翰林別院。

每日讓蔣憐吃藥,都是麻煩事。

他不可能每次都哄著她讓她吃藥,若是曉之以理,動之以情不管用,他也不排斥一些旁的手段。

“蔣憐呢?”剛進家門,陸衡清便問霍鷹。

“夫人在房中休息……最近夫人感覺精神不太好,少爺要去看看嗎?”霍鷹看著陸衡清,小心翼翼說。

陸衡清沒答這句,只問:“蔣憐的藥可熬好了?”

“好了少爺。”

“嗯,”陸衡清又道,“你帶兩個丫鬟過去,把藥餵給她。”

“啊……少爺,”霍鷹十分為難,“可是夫人不是一直都不肯定喝……”

“若是不喝,便用繩子捆住,再餵她喝下去。”

“這……”

“若是繩子不行,用麻藥將人迷暈再灌下也可,”陸衡清坐在案幾前,翻開書卷,“總之,今晚隨你想辦法,只要將藥餵下去便是。”

“少爺,可是……”

“你只管去做,過程如何不必通報我,”陸衡清最後道,“我只要結果。”

霍鷹看著陸衡清臉上一如既往的冷淡神情,想說什麽,卻都說不出口。

“是,少爺。”最後他不再說什麽,只應了這差事,退下去了。

初春寒涼,陸衡清關著房門,坐在暖爐邊,拿起一本書,一看便是許久。

這是他的習慣,一看書便會格外專註,所以通常下人們不會在他看書時打攪他。

除非迫不得已。

“少爺,少爺,不好了。”過了一會兒,霍鷹又匆匆趕來,在門外喘著氣。

陸衡清從書中擡頭,扯一下唇角:“進來。”

霍鷹走進來,一臉慌張。

“何事?”陸衡清皺眉問他。

“少爺……”霍鷹一臉為難,“您讓屬下給夫人餵藥,屬下……屬下實在辦不到啊。”

陸衡清呼出一口氣,低下頭去繼續看書:“我不是說了,辦法隨你想,無需再與我多說,只告知我結果便是。”

“可少爺……”

“你從前跟著我大哥,也上過戰場,”陸衡清擡眼,又看著霍鷹,“不會連這點事都做不了。”

霍鷹一臉為難:“不是的少爺,屬下自然是想用些法子去讓夫人喝藥,可夫人哭得厲害,還十分掙紮,還……”

“正因她如此,我才叫你去辦此事。”陸衡清打斷她。

“可夫人她不光哭,還說了許多話,讓屬下……”

“她說什麽不重要,”陸衡清看著書卷,一臉煩躁,“她說話一向那般,你若聽了才是著了道,只管做事才是。”

霍鷹聽著,似乎明白了什麽,連忙道:“不是的少爺,少夫人怎會對屬下說那些話,那些話屬下只聽少夫人對少爺說過,少夫人從未與旁人也如此那般……”

“霍鷹,”陸衡清擡頭看著他,“你今日到底是怎了。”

霍鷹一臉為難:“少爺,其實屬下剛才好像聽到了一句話,屬、屬下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,但又不敢確認,只怕萬一真是……所以屬下又去追問少夫人,可少夫人不願再說,只是一直哭……所以屬下……”

“她說什麽了?”

“少、少夫人好像說……”霍鷹欲言又止,“若是屬下沒聽錯,少夫人好像說了一句,她自己……有了身孕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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